FLEXIBLE JOBS

企業得人 ‧ 人得幸福

工作者故事

離開教職三年,彈性工作讓她轉換跑道、重返職場 在家庭與工作間,找到我的最佳解

在成為全職媽媽之前,我的職業是一位日夜忙碌,工作量和薪資常常不成比例的私立高中老師。由於我常忙到連照顧自己的時間都不夠,在生孩子之前,我已預想自己會需要請超過法定產假的期限(三到四個月)以照顧寶寶。然而隨著丈夫工作調動,我們帶著孩子搬到一個遙遠的新城市。無法回到原校復職,我也就順著繼續全職母親的工作。

帶孩子的甜蜜與辛苦

在家自己帶孩子,有許多甜蜜和辛苦的地方。我帶著女兒跑不同的圖書館借書、聽說故事時間;逛動物園、兒童館、公園、農場等各式幼兒親子活動。也參與了兩年家長協力(co-op)的幼兒園。我看著女兒在上面這些場所從爬行、坐推車到自己能跑跳探索;我認識她每一個學校裡的小小「朋友」和朋友的家長。我知道她在什麼樣的環境遇到誰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她未說出口的話語我已經聽懂她的思緒。連她第一次在哪裡坐秋千、在哪個公園的哪個角落學會拉單槓…我都一一參與。這些經驗成為了我們之間最美好的默契與回憶。

成長過程中我的母親一直都需要全職上班,我自己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全時間的母親的陪伴。某種程度上來說,陪伴我女兒也陪伴了幼年時的自己。然而我也是一刻不得閒,就算在沒有排活動或是出門辦事的日子裡,也是圍著家務和孩子打轉。日子久了,我居然開始羨慕起工作的朋友們。至少她們中午吃飯可以悠悠哉哉不受干擾地吃完,而不用管坐在對面的同伴是不是一邊尖叫著一邊把飯碗掃到桌下。在我的理解裡,工作的媽媽們至少可以有些正常的人際交談。而我,我的每日字彙量和對話深度總不超過兩歲小孩。

感受到自己的失落感

我身旁那些在職場上呼風喚雨(以主婦的想像而言)的律師、經理人、醫生朋友們總會說:「妳的生活真讓人羨慕。唉,我好希望可以把這煩人的工作辭了,像妳一樣回家陪我的孩子老公。」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受。我知道我所做的是件非常有意義與價值的事情,甚至是讓某些人豔羨的選擇-選擇陪伴孩子成長、照顧家庭需要。然而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了,我心裡開始覺得不確定,好像還想要更多。我也開始擔心,會不會再拖下去我就永遠「回不去了」。

在這個社會裡,初次見面的兩個人交換名字完,常常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就是:「你是做什麼的?」工作彷彿是一個人重要的自我認同。而工作本身帶來的印象更是深深影響著我們看待彼此的方式。我曾經以為這樣的失落感只會出現在放棄了高薪與高成就的婦女身上。我過去的工作並不屬於這兩類;我雖懷念跟學生相處的日子,然而我也做出了選擇,至少在孩子尚幼之時,不再回去教書。但,為何我還覺得失落?去認清、爬梳這之中種種的感受和自我角色的定位,我開始走向另一段旅程。

承認自己就是想要出來工作,是一個不容易的開始。另一個難題是,要找什麼樣的工作?由於我中斷了三年多的工作經驗,且決定找跟之前的工作不相關的產業,在自信心重建和找尋資料與方向上都是個不小的挑戰。我害怕自己從穿衣到舉手投足被人看出有「媽媽味」。我連寫個履歷和自介信都生硬到不行,更不曉得從何找起。以一個全職媽媽為起點出發來找工作,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在背後輕敲著我的疑問:「這工作,能讓我可以不要犧牲家庭太多嗎?」畢竟,很多全職媽媽一開始是為了家庭而放棄工作的。千回百轉,在腦海裡繞過一個又一個交雜的擔憂和焦慮。「工作?家庭?孩子?快樂?自我?」還沒找到工作就快被這些煩惱煩到想放棄。

新跑道,新機會,新開始

很幸運地,我找到一分彈性的工作,是我所沒有料想過的。這分工作是為一個專做國際化的公司工作,幫助他們的客戶公司將產品內容中文化。這樣的工作需要對語言和翻譯的敏感度。由於我過去的語言學訓練和對翻譯的興趣,做起來非常順手。另外因為工作是派遣制,所以只要事先協調好,我可以請假去參加女兒托兒所的活動、帶她去看醫生、安排晚一點再上班或是一個星期只上幾天班。每天我準時四點半下班去接女兒,陪她在托兒所玩一會兒再一起回家做晚餐。

回到職場的日子並不都是一片燦爛,但新的生活也為我們帶來了不少收穫。 我跟全職婦女一樣掙扎於接送小孩、家務,盤算著晚餐要如何才能快點送上桌,也會因為孩子在學校是否適應或是老被傳染生病而愁煩。工作中的人事變動頗大,我學會去享受新建立的同事情誼、與幾十個不同國籍的人們共事的趣味。女兒開始上全時間托兒後,逐漸會述說一些在學校裡發生的活動、呱噪她喜愛的老師和同學們。這些是我所無法參與的,小小失落之外,我為她能開始向外獨立探索而感到開心。

我也真心體會到在工作和家庭、全職媽媽和職業婦女等等選擇之間並沒有永遠的最佳解或是對錯: 每個女性總是在變動中求取當時最適合個人與家庭需求的方案;而彈性工作即是讓上述不同選擇組合得以成為可能的有效工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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